鲁迅在《阿长与<山海经>》中,描述了自己“最心爱的宝书”《山海经》的得来经历。
“哥儿,有画儿的‘三哼经’,我给你买来了!”
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,全体都震悚起来;赶紧去接过来,打开纸包,是四本小小的书,略略一翻,人面的兽,九头的蛇,……果然都在内。
从远房叔祖那里听来后就让鲁迅念念不忘的《山海经》,竟有如此魅力,即使制作粗拙,也能让一向挑剔的迅哥儿爱不释手。
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,看起来,确是人面的兽;九头的蛇;一脚的牛;袋子似的帝江;没有头而“以乳为目,以脐为口”,还要“执干戚而舞”的刑天。
就连鲁迅人生后期的重要作品《故事新编》中的《补天》《奔月》《理水》,也都取材自《山海经》。有一日,天气很寒冷,却听到一点喧嚣,那是禁军终于杀到了,……然而他们却突然变了口风,说惟有他们是女娲的娣派,同时也就改换了大纛旗上的科斗字,写道“女娲氏之肠”。
——《故事新编·补天》
有神十人,名曰女娲之肠,化为神,处栗广之野,横道而处。
——《山海经·大荒西经》
记录了4000多年前华夏地理、自然生态和社会风貌的《山海经》,不止影响了后世的文豪鲁迅。它的意义,可能远超你我的认知。《山海经》里
专精于神话研究的袁珂先生,感叹《山海经》“非特史地之权舆,亦乃神话之渊府”。这其中的神话资源,为后代文学的玄妙幻想提供了随时可展开的宏大空间。《红楼梦》的开篇,就是大荒山和女娲补天的故事。那块顽石,便是女娲在大荒山无稽崖炼石补天时,单单剩下未用的一块。《大荒西经》是如此记载的:大荒之中,有山名曰大荒之山,日月所入。《西游记》里,红孩儿口吐三昧真火,可以追溯到《海外南经》里“生火出其口中”的炎火国人;“女儿国”甚至直接套用原名,取《海外西经》中居于巫咸北的“女子国”之称。《镜花缘》中出现的长臂、结胸等国度,均来源于《海外南经》里的“长臂国”“结胸国”。更不要说当下的玄幻、仙侠类小说和游戏了。伏羲、精卫、奇肱、昆仑山、穷奇道……处处都能见到《山海经》的影子。抛开神话的外衣,《山海经》本质上是一部地理志。顾名思义,以山为经、以海为纬,来记述上古社会。单是从《山海经》的篇目,我们就能窥到上古先民对世界的原始认知。全书共十八卷,其中《山经》五卷(南、西、北、东、中经各一卷),《海外经》四卷(南、西、北、东经各一卷),《海内经》四卷(南、西、北、东经各一卷),《大荒经》四卷(东、南、西、北经各一卷),以及《海内经》一卷。书中的“山海”观念,囊括了名山棋布的海内华夏和四海之外的广大世界,含有天下和全世界之意。先民的广阔视野、对世界的最初探索,尽在其中。读孔孟圣贤之书,我们能体会到克己复礼的精神,但读《山海经》,你能品味到最原初的活泼气象,触摸到真善美的力量。《山海经》中透露的活泼灿烂的精神面貌,机智而幽默,纯真又快乐。模样像黄色的口袋、身上发出火红的光、长着六只脚和四只翅膀、面目模糊不清的帝江,却懂得唱歌跳舞;样子像野猫、脑袋雪白、能发出“猫猫”叫声的兽,名字却叫天狗,养来还可防避凶邪之气……《山海经》神话角色所具有的豪迈精神和英雄主义,早已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夸父与日逐走化为邓林,刑天断头舞干戚,共工怒触不周山……勇于挑战权威的失败者,同样值得赞叹。陶渊明诗言“精卫衔微木,将以填沧海。刑天舞干戚,猛志固常在。”
6月中旬,三星堆遗址最新考古成果公布,鸟足曲身顶尊神像得以“合璧”,大量龙形象器物出土。多件文物与《山海经》中的形象不谋而合,引发了大家的讨论。早在此前,三星堆与《山海经》的渊源关系就备受关注。以青铜神树为例。树高近4米,有9个树枝,每枝各停一只神鸟。这样的神树形象,在《山海经·海外东经》中已经有记载:汤谷上有扶桑,十日所浴,在黑齿北。居水中,有大木,九日居下枝,一日居上枝。大家最熟悉的“纵目面具”,典型的纵目特征也见于《山海经·大荒北经》:有神,人面蛇身而赤,身长千里,直目正乘,其暝乃晦,其视乃明,不食,不寝,不息,风雨是谒。是烛九阴,是谓烛龙。三星堆遗址与《山海经》究竟有何种确凿的关联,目前还不可考。但从《山海经》看上古时期的思想、挖掘古老文明的宝藏,是对我们每个人而言,都极具价值而且必要的事。正如袁珂先生在《山海经校译》中所言,《山海经》是一部奇书,好像一块多棱的宝石,从不同角度可以看出不同的光彩。从单一视角无法发掘其幻其美,文学、地理、生物、民俗、信使,不同的学科能看到不同的风景。这个盛夏,三联中读隆重推出精品课《这就是<山海经>》,邀你共同寻山入海,从神话、地理、异兽、鸟鱼、草木5重维度,揭开《山海经》的神秘面纱!
《这就是<山海经>》,带你一同探秘上古奇书中的文明宝藏,也在其中看到华夏千年文化影响下的自己。我们请到了来自北京大学、上海交通大学等高校的学者,携手各领域权威专家,结合故事、细节与考证,带你轻松读懂上古经典。如果你想了解《山海经》的一手研究成果,跟随这些主讲人是不二选择。《山海经》里,记载了40多个居住了奇异民族的神秘邦国,550座生长着灵丹妙药、奇花异草的古老山脉,300条孕育了罕见生灵的蜿蜒水道,400多个超乎想象的神怪异兽。它既有奇幻的想象,也蕴藏着失落的文明。只有从多重维度入手,才能全方位理解这部玄妙之书背后的种种。地理——沿着气势磅礴的山川河流,找寻天地边界;神话——从浪漫瑰丽的创世传说里,追溯精神信仰的源头;异兽——用现代动物分类体系来看,古人为何通过“拼凑”发明“怪物”;鸟鱼——先人眼中的天空河海,究竟有多千奇百怪;草木——拥有特殊功能的奇花异草,从现代生物学视角要如何解读。中国人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形成了怎样的地理概念?不同形态的异兽背后有什么独特价值?神奇鸟鱼身上的形象代表了什么?……不少人对《山海经》很感兴趣,但由于内容艰深晦涩,一直没有读下去。课程用600分钟,不仅能带你看清它记录的华夏地理、自然生态、社会风貌,还能与现实勾连,在奇幻中找到真实可依的联结。在2022年8月25日前,完成课程全部打卡的用户,可以免费获得《山海经》实体书一部!如果你喜爱传统文化,想要寻找华夏精神的源头;如果你想要保持好奇,滋养未曾泯灭的探究欲;如果你想在浩瀚宇宙中,寻觅自己的来源与踪迹,进一步了解《山海经》,绝对是你做了不会后悔的事。亲子共学,更能与孩子一起打开想象的大门!只需要两杯咖啡的价格,就可以加入上古洪荒的探索之旅!
方韬 译注,《山海经》,中华书局2011
刘宗迪,《山海经》的尺度,《读书》2019(6)
胡庚,《山海经》永远的浪漫世界,《中华遗产》2006(11)
王守春,中国远古国家地理——解读《山海经》的真实一面,《中华遗产》2006(11)